孟:元道先生,一年前您和我第一次对话的时候,
比特币价格刚刚突破一万美元,我们当时对于通证经济的讨论,很大程度上是对于 2017 年加密
数字货币市场大爆发的思考和反应。
从我们当时的观点出发,一年以来在中国出现了一个规模不大、但独树一帜的群体,叫做“通证派”。现在整个市场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不但加密数字货币市场整体暴跌超过 85%,就是被视为全行业最终信仰支撑点的比特币也下跌了 80%。
很多人认为通证经济也跟着就此凉凉了。我知道您这段时间东奔西走,与各界有识之士进行了很多交流,您对通证经济的总体形势如何评价?
元:这个问题要具体分析,不能大而化之的用“好得很”或者“一团糟”来形容。应该这么说,在将通证当成一种激励、协作和记账工具,与实体经济相结合、促进实体经济发展的方向上,通证经济不但继续向前发展,而且在一些方面取得了比牛市时更好的态势。
但在通证
金融、也就是用
token 作为融资工具的方向上,受到熊市和各国政府监管的影响,现在确实处于一个相当艰难的时期,大家都在努力寻找出路。
具体到中国的情况,应该说通证激励和通证金融两极分化的情况更加严重。去年我们提出通证经济的时候,国外对于 Token Economy 有了一些讨论。我们本来只是希望国内的通证经济能够与国外同步发展,至少不要落后。但是从过去一年来的发展来看,情况出乎我们的预料。一方面,国内出于金融维稳的现实需要,对数字货币和利用通证的融资行为进行了严厉的禁止,相比之下,国际上给予通证融资的政策环境相对宽松得多。在这种环境下,国内的通证金融大大落后于国际,已成定局,而且在可见的未来,差距还会越拉越大。不过不要误解我的意思,在金融维稳、防范金融欺诈与发展新的金融工具、培育新的金融秩序这两个选项之中,前者确实更契合目前国内形势需要,因此某种意义上我支持监管当局的选择。但也必须得说清楚这个选择的代价。
但在另一方面,可能恰恰是因为国外通证金融的政策尚属宽松,因此他们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相关课题上,对于通证激励的研讨和实践进展较小。而国内的通证经济在激励理论探讨的丰富度、实践的密度、探索的大胆性等多个方面,大大超过了国外的水平。走到现在,我甚至可以说,中国的“通证经济”已经与国外的Token Economy 或者 tokenomics 有了明显的分野,已经走出自己的道路了。
对于国内通证激励的发展,我非常乐观。
孟:您似乎将通证经济明确的分成了两个部分——通证激励和通证金融。我一直在通证经济、尤其是系统机制设计方面进行一些研究和实践,现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有“大通证”、“小通证”的提法,似乎跟您的说法不谋而合。所谓大通证,就是将融资、权益、流通、功能、激励等多重功能集为一身的通证,也就是我们在前面一个阶段熟悉的通证。而小通证,就是突出其激励性、取消其融资功能、不具备可炒作性的通证。我是否可以认为,小通证就是通证激励,大通证就是通证金融?
元:是的,事实上我也已经在很多场合里直接使用“小通证”、“大通证”这样的说法。这是两套相互关联但并不同的逻辑,也就是两套不同的打法。两套打法之间可以相互转化,但也可以各自独立存在和发展。
我是八月份第一次提出“小通证”这个概念的,当时主要是受“小灵通”的启发。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不知道小灵通是个什么东西了,但在十几年前,小灵通一度风靡一时。小灵通实际上是功能受限的移动通信,采用 PHS 制式,一般一个基站的覆盖只有 10 多公里,而且在高速行驶时无法使用。但是由于它符合当时中国的国情,因此取得了飞速发展,在中国移动通信发展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小通证同样如此,虽然是功能受限的通证,但是符合中国目前的国情。因此基于目前的实际情况,国内的通证经济应该以小通证为主,严守法律边界,重点在于发挥通证的激励能力,帮助企业降低交易费用和交易摩擦,与其用户和合作伙伴建立新的协作关系。在这方面,中国的通证经济界可以努力争取成为全球领导者。而国外的通证经济仍将沿着大通证、也就是通证金融的路线往前走。在这方面,中国的落后是不可避免的,也是主动的选择。
这也就是说,通证经济已经衍生出两套打法。
孟:您说的这两套打法在整个
区块链产业发展的大背景里是什么位置?
元:要讲清楚这个问题,需要对整个区块链的三套发展逻辑做一个现状归纳。这三套逻辑分别是数字货币、区块链和通证经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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